乌云之上是蓝天
“孟老师,我知道你脾气好,但这事绝对不能容忍!“哪有学生在课堂上公然用粉笔砸老师的?太不像话了吧!“我上了这么多年的课,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学生!”……毋庸置疑,这些泼皮话出自变态王之...,接下来具体说说
三楼办公室就在17班隔壁,肆昼打了报告走进去时,看见秦坤站在孟灵和变态王面前,单脚支撑地站着心不在焉地听人数落。
开学以来好像是秦坤靠前次进教师办公室。
“孟老师,我知道你脾气好,但这事绝对不能容忍!
“哪有学生在课堂上公然用粉笔砸老师的?太不像话了吧!
“我上了这么多年的课,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学生!”
……
毋庸置疑,这些泼皮话出自变态王之口。
她说着说着,竟然还流眼泪了!伸手抓过别的老师递过来的纸巾就擦。
孟灵坐在一旁,面对此情此景乱了阵脚,又是安抚人又是想办法。
其他老师都坐在自己办公桌前,觉着他人之事自己还是不必过多沾惹的好,只是偶尔说句话安慰在哭的同事,而安慰话也说得极其敷衍。
毕竟从教多年,同事之间相互了解,类似的事没少发生,然而这一次看起来还挺严重。
秦坤耐着内心不适,一声不吭地尽量盯着别处,盯墙壁窗户柜子或别的什么都行,不想看三四十岁的女老师抹眼泪把妆都抹花了。
此时办公室里能吸人眼球的除了抹眼泪的女老师还有那个格外淡定的长相帅气的学生。
看后者比看前者养眼的多。
所以秦坤被办公室的老师“盯”上了。
一会儿,秦坤发现身边多了个人,扭过头就对上了肆昼的脸。
孟灵面上可见担忧为难,看到肆昼时她道:“肆昼,你来得正好。”
变态王见到肆昼,难看地白了她一眼。
“好了,王老师,你也平复下心情,大家都安静下来,心平气和地把刚才的事原原本本地给我讲一遍。我一定公正处理,有错的会指正,我也不会偏袒谁。”孟灵道。
她随后面对秦肆二人:“你们两个先说吧,刚才是怎么回事?”
虽相处时间不算很长,但孟灵对班上这两位特别的学生有一定的了解。肆昼为人亲切开朗,秦坤冷漠少言,两人性格不同但给她的感觉是她们二人都比一般的孩子要成熟稳重一些。班上的孩子友爱和睦,一直以来没发生过什么过激的纠葛。另外她对自己同事当然是更加了解了,所以今儿闹这一出,其实孟灵从一开始就站好了“阵营”。然而难就难在,如何巧妙化解。
秦坤懒得开口,满脸写了不屑与不耐烦。她肯耐着脾气等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至于为什么肯……可能是在教室看着趴着的邻桌脑子抽抽了?
肆昼心觉好笑,如果她不来,她是打算干站着任随处置了事么?
肆昼只好开口:“那个,孟老师,事情是这样的,我刚在课上睡觉,王老师教训了几句又朝我身上扔了粉笔……”
“上课睡觉,还好意思说!”数学王老师突然打断,声音很大声,“昨晚干什么去了?你当课堂是什么地方?我作为老师教育你一下有错吗?孟老师,我有错吗?!”
语毕,她还用纸抹了下眼睛。
真够烦的,肆昼在心里叹了口气。没关系,自找的怪谁呢。
“是,王老师,上课睡觉违纪是我的不对,我认。”肆昼语气突然变了,“但你为人师表,一言一行就都没错吗?还是麻烦你先收回情绪与成见再好好谈这件事还好吗?难道你的老师,教你用眼泪解决事情?”
变态王恼羞成怒,转向孟灵:“孟灵你看,有学生这么跟老师说话的吗?我真是要气死了!”
“不爱听就请到外面去,没人拦着。”肆昼镇定从容,“我们是在解决麻烦,不是在增加麻烦。”
同肆昼对视的一刹,无理取闹的女人突然心头一震,竟不敢说话了,咬着牙将头摆到一边。
秦坤对肆昼此刻反常的表现有些意外,想不到她爱说爱笑的邻桌居然也有这样强势的一面。
“好了,肆昼你继续说吧。”等四下安静下来,孟灵道。
玩客套真憋的慌,什么时候结束她好带她邻桌走啊。
肆昼不玩了:“我上课睡觉,王老师骂我花瓶,还用粉笔扔我,十……十一次,扔我一头笔灰。秦坤看不惯,就拿粉笔扔她,一次,没扔中。然后,剩下的十六分钟数学课没了。就这样。”
秦坤:……??
不知道的会信你一节课都在睡觉?
这下是一点台阶都不给人下,而且干脆利落地就把担子丢出去了——事情就是这样我说完了你们爱咋着咋着。
办公室又多了个吸睛的,其他老师都看肆昼了,觉着这女孩不简单,站一起的这俩都不简单。
“没扔中?还想扔中我啊?!有哪个学生敢这样对老师的?!”变态王自动省略掉一些东西,好像声音大点理就占多点。
其实也不能怪她激动,当时粉笔头几乎是贴身砸过,又快又狠,响声很大,那一瞬她都不敢相信那是粉笔头砸出来的。说是一次,一次N个笔头呢。而且她有种错觉,好像那笔头瞄准的实际上是她。是真吓人。
秦坤耳膜被震得生疼,又想皱眉了。
“那有哪个老师是那样对待学生的?”肆昼立马怼回去,态度更硬,“我不听课就是花瓶啊,你的课我不乐意听行么?你不乐意看花瓶你可以别看啊,我没碍着别人的眼就碍着你眼了?秦坤扔你,扔你怎么了?怎么老师对学生就天经地义换过来就是大错特错了?而且她怎么你了啊,她要真想扔你你躲得掉吗?”
变态王脸上是青一阵白一阵,大概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没想到这个女孩竟敢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地指责她的不是。
不止当事人,办公室从头听到尾的其他老师皆颇为震惊。
好稳,那神态,那语气,说的那些话,声音不大却句句“咄咄逼人”,句句“扎耳”却句句在理。面对窘境,心稳得不像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拿蛮横无理撒泼的女老师来一比,都相形见拙了。
结果是肆昼说算了事情归根结底怪她她愿意接受任何处罚不关秦坤的事,秦坤说粉笔是她扔的让她别掺和,变态王说不出来话,孟灵说了好多最后没有罚她们二人。
事情便伴随着小波澜过去了。
回到教室时,下节的物理课已经上了几分钟。物理老师是个发际线老高了的和蔼可亲的男人,上课前办公室里他也在场,点头让两个迟到的学生进去后没计较什么。
迎着同学们的目光走到座位坐下。
为什么她们跟没事人一样?而且肆姐还朝他们笑??
课上肆昼没听进去,当然任何课堂她勉强听进去的总共也没多少。她知道秦坤也没心思听课,眼珠子一转,手往抽屉里一捞,取了张便利贴出来。
肆昼随后用没碰过多久的笔,写下四个字:
「坤,谢谢你」
字迹秀丽,落落大方。
写好后,她将纸条往秦坤的课桌上一贴。
秦坤瞥了眼看清后,取到跟前,提笔写:
「谢什么?」
字迹清劲,潇洒大气。
递回给肆昼,她写:「谢你替我出头啊」
——「我只是看不顺眼」
——「不管怎样,谢谢」
秦坤盯着最后那行字看了很久,没有继续回复。
*
晚上,宿舍。
“坤哥今天真特么太帅了!不活了,不活了,我爱上她了怎么办~我爱她,我,爱她~~”米娜对着镜子梳头,脑子里边想着白天的场景,说着捧起头发,镜子里“扭曲”得不像人脸。
“咱坤哥,面对女魔头从容不迫,数枚利器在手,唰!嘟嘟嘟!用行动向女魔头诠释了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哼,老子,是你能惹的?’”这是米莉,“啊啊啊这不就是小说里才有的情节吗,坤哥就是二次元走出来的……的男主?我以前以为我喜欢帅哥没想到原来是我肤浅了,我喜欢——帅的!!谁帅爱谁!!”
“如果今天,趴在桌上的,是我,亲爱的坤哥哥~也会为了,沉沦在梦中,的我,而奋不顾身,吗?”方姝敏也加入其中,“肯定会的,呵呵呵呵。藕,冷酷无情的,你,只对我温柔~”
校庆有话剧表演的话你们结伴去吧。
肆昼:“我想把坤哥叫来。”
“不用!”
“不用不用!”
“不用不用不用!”
“哎惹~我自己都鸡皮疙瘩一身。”
“‘冷酷无情的你~只对我温柔~’哈哈哈姝姝你怎么这么牛逼。”
“小说上看的,嗐,想当年我也是,深陷其坑。”
“现在呢?”
“如今深陷死搭底(study)~之坑。”坐椅子上的方姝敏跷起着二郎腿,对着手里的习题册满面忧愁,刚说完上一句就来下一句,“妈的,啥破题,烦死了。”接着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肆昼,“肆姐,肆姐!大佬,教我!”
说着抱着习题册跑到肆昼跟前。
肆昼接过来:“一会儿就熄灯了,真勤奋。”
“没办法,谁让我小心心有死搭底小脑袋瓜有死搭底。”方姝敏把肆昼拉到自己床铺前,“弄不清这题我寝食难安。”
肆昼在方姝敏床边坐下,“每天晚上就你睡得最香。”
“啊?你怎么知道?别乱说。”
肆昼:“睡觉的时候不要用被子盖住头。你这神睡眠,憋死了都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蒙着头睡?诶,肆姐你咒我呜呜~”
“别呜。蒙着头导致呼吸不畅,呼吸声就会加深加快,我被你吵醒的。”
米娜一听立马插话:“哦——姝姝原来晚上老打呼噜的人是你?”
“真的啊?我不知道。”方姝敏一脸无辜。
米莉也道:“害我多少夜不眠,班长我打你!”
“别,妹子,别使用暴力,我改。”方姝敏抱歉后又想起正事,“对了肆姐,快教我这道题,快点快点!”
肆昼瞄眼题就开讲了。方姝敏坐在肆昼旁边,低头看题认真听。
“啥题,我也听。”
“来呀,肆姐讲题了。”
其他舍友纷纷凑上来,能挤就坐不能挤就站。一寝八床上下铺,没有桌椅,下铺成了日常用来做坐的地方。
肆昼只言片语便将舍友讲得恍然大悟。
“肆昼你就是学神下凡,怎么就降落在我们班了呢。还有坤哥……你们是结伴下来的嘛?”方姝敏开完笑道。
“不是昂,是我下来遇见了坤哥。”肆昼也以开玩笑的口吻道。
米娜:“哇~~”
“嚯,嚯嚯,”米娜把震惊与夸张糊满整张脸,“难道女神是为了坤哥而‘自甘堕落’,来我们班玩伪装学渣?”
方姝敏:“哇塞,哇塞,不是吧,不是吧——”
突然,四周一暗。
黑暗之中没了声响,仿佛一切戛然而止。
1秒,2秒……
4秒,5秒……
“靠,熄灯了。”一个人声想响起。
“救命,刚才的氛围感怎么回事儿,哈哈哈。”
“噗哈哈哈,我们窥破了天机老天眼一闭让黑暗吞没秘密?”
“诶,肆姐呢?”
肆姐的声音从另一处响起,语中颇有无奈:“睡觉了,姑娘们。”
“卧去,你什么时候爬上了床??”
肆昼:“飞的,信不信?”
舍友很信地也纷纷飞上了床。
爬进自己被窝,后背一躺,所以烦恼烟消云散。
床真是个好东西。
有人在枕头里冒一句:“躺平席一张~”
屋子内漆黑一片,眼睛适应后视野变成黑白色的。与同伴一起躺在同一间屋子里,和谐美满,十分有安全感。
没一会儿,传出方姝敏的声音:“哎,肆姐,你今天那节英语课怎么回事啊?”
宿舍里随便一个话题都能吸引其他人的兴致。
米莉:“嗯,你睡了一节课,怎么叫也叫不醒,我还以为你晕了呢。”
米娜:“我还差点想探你的鼻息、摸你的脉搏。”
“滚,”肆昼想了想后才答,“我嘛……环游世界去了。”
“哦,做梦啊,要我我也不想醒来。”
“我试试今晚能不能飞到宇宙各地看看。”
肆昼沉默了一下:“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体内住着一个超级牛逼的灵魂,我神不知鬼不觉地想去哪就去哪想干嘛就干嘛,我无所不能。”
“哇你真厉害。”
“哇你真了不起。”
“别不信,真的。”肆昼一本正经,“从某方面来说,我,就是神。”
“我信。”
“我也信。”
“神呐,请赐予臣民一张美人皮吧。”
“神呐,请赐予臣民一张马云的家产转让证明。”
“我要比尔盖茨的。”
“神,我要你。”
“……”肆昼不得不服,“神……要遵循自然规律。”
“那要神何用?”
“嘘!”
“没用!”
“嘘嘘!”
“退货!”
“嘘嘘嘘!”
“嘘啥嘘?”
“宿管!”
聊得正热火朝天的宿舍里马上安静了。近窗的同志往往肩负为同伴为集体的利益服务的重任。
大家一动不动,眼睛往窗口瞄去。外面晃动的光透过窗打进屋里,让天花板忽黑忽白。不用猜,那是宿管不定时地神出鬼没查房时随身携带的手电筒照出的光。
一阵脚步声过后,灯光渐弱,人往别处寻去了。
“走了走了。”同志轻声说。
同伴松口气。
要是被发现,这会儿窗口多了颗伸进来用当地方言或带口音的普通话说个没完没了的脑袋。再要是倒霉赶巧遇上个脾气不好的,扣学分罚做值日的麻烦就来了。
“好了睡吧,明天还要考试呢。”
“不想考试。”
“神,我考试能过吗?”
肆昼:“能,我以神明的运气保佑你。”
“我本来想熬夜的,挑灯夜战。”
“有神明的运气保佑你怕什么。”
“好,我不怕。”
“就靠你了,神。”
肆昼想说神明怕了,果然玩笑不能乱开。
不知道是不是有神明的运气保佑,舍友们安安稳稳地进入了梦乡。
*
屋里没了声儿,映入眼帘的,是黑白色的屋内陈设。
肆昼翻身侧躺,曲起腿。窸窣声过后,她刚要闭眼,而当看到面前灰暗的墙壁时,停下了。
对面是秦坤。
如果把墙壁去掉,那秦坤就相当于睡在她旁边了。
肆昼目光顿了许久,随后她眨眨眼,眼前闪过两点奇异的光芒。目光透过墙壁,将对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女孩一头短发,身上盖了一床薄被,恰好面对她,和她一样的侧躺姿势。两眼自然闭合,呼吸均匀缓和,已经睡着了。
睡觉的样子还挺好看。
肆昼嘴角一弯,调整好头的位置,兴致盎然地观赏起来。
秦坤要是知道这个无聊的家伙趁着自己睡着的时候怼着她脸看,不知会作何感想。
对面女孩腰轻肢细,此刻的样子像蜷缩,把单人床都衬得大了,小小的一只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碰一碰。
白天正是她从地上捡起粉笔,扔向讲台。
谁又想到,这样一个女孩子有过怎样的辛酸经历?
肆昼沉思片刻,伸出一只手,五指微张指尖附在墙壁上正对着秦坤面前的地方。
在她的视野中,墙壁是透明的,一道散发着荧光的条带状疏散的能量体从自己掌心缓缓流出,不为外人所感,穿过坚硬的墙壁,一点点靠近,然后没入秦坤额中。
“打扰了,坤。”
肆昼闭上眼睛,意识通过荧光潜入秦坤的脑海。
一道荧光将一墙之隔的二人连接起来。
不多时,肆昼睁开眼睛,面前是墙壁。那股神秘的力量消失了。
肆昼定了许久,心叹一口气,扯动被子,身体躺正,对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呆,依旧没有睡意。
造访一下都不让么?
怎么你都睡着了,还不肯好好休息呢?把自己困着,多累啊。
屋外,深蓝色的夜空中依稀点缀着几颗亮一点的星星,星星下的建筑有的灯火通明,有的一个接一个灭了。
白昼,黑夜。
该去适应哪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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